第一百四十二章十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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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十日（二）
一百四十二十日（二）
“把鍋一邊攤高，小心點別卷破了。”
將雞蛋和著佐料攪拌均勻，倒入滾燙的平底鍋內，勻成薄皮略加烘烤，再卷成卷……聽上去倒是十分簡單，做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想要做得好吃，用料有細微考究不算，還得小心火候，那麽十幾二三十秒鐘的時間裏，火候不夠就會不熟，卷得時候破了粘底；火候老了，又會烤焦……
波風鳴人這個如今的上忍，圍著個圍裙，此刻正在春野櫻家的廚房忙得是團團轉，時不時就出點錯。
“噝！”這不，一個不小心碰上了鍋沿，正燙得齜牙咧嘴中。
“小心點！”惹得春野櫻這個臨時師傅，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的女孩一個的，幾次看了，終於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沒事沒事！”對方的眼睛卻只關心鍋裏快焦了的蛋卷，連在涼水下沖一沖燙紅了的手指的空都沒有。
粉發的少女在旁看了是又好笑來又好氣。
一旁的廚臺上，堆滿了焦的、還流著生蛋黃的、似乎有點可看的……已經四、五碟了的半成品，就是沒有讓眼前這金發少年滿意的作品——當然，她也不滿意。
“鳴人這家夥，居然買了這麽多原料來，真不知道他是有“先見之明”呢，還是太浪費……唉！”春野櫻無言嘆氣地想著。
整個廚房內已經充滿了蛋香，還有隱約焦焦的糊味在。
“唔！”
春野櫻看著仍在奮戰中、寧願忍著燙傷也絕對不松手打了鍋，那仿佛大敵正當前而神情嚴肅的少年，視線又向下去，漸次掃過：額角的浮汗、面頰上的蛋糊、身上的面粉……還有那在這陽光少年身上圍著，顯得有些可笑的卡通型可愛圍裙……視野裏忽然間就換成了另外一個黑發大男孩圍著圍裙站在廚臺前的虛影……
春野櫻連忙晃了晃腦袋，視線立刻恢覆，少女的心情卻已是從覺著有趣的旁觀者輕松心理，瞬間低沈下去。
“做好了！”
耳旁一個有些爆炸了的興奮呼喚適時響起，金發的少年臂彎碰了碰額角浮汗，獻寶似得遞過一盤至少在色澤、香味上還算合格的蛋卷來，春野櫻詫異地覺著，少年眼中那激動興奮的神采——似乎過去十六年加在一起都不及……
“小櫻，你嘗嘗看。”晶晶亮的藍眸註視下，春野櫻回過神來，不自禁為著自己一瞬間不著邊際的幻覺而羞愧——十六年加一起都不及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在那期待的眼神，炫得如陽光般的容顏下，她伸手拈了一塊入口：味道還不錯，雖說還談不上多妙。
“嗯，可以了。”粉發的少女點頭道，幾乎在同一時刻，她就望見了金發少年那面上由衷蕩漾開的“傻笑”……心中忍不住竟升起了妒忌的感覺，當然！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啦……
心情有些異樣的少女在望著波風鳴人開心得“傻茲茲”地將最後的一份紫菜蛋卷打包收好，瞧他那傻樣，心中隱隱不悅，柳眉一豎，道：“鳴人，就這麽一道點心，是不是也太少了點？”
“哦，那個啊！”某人單手握拳同另一只手相擊了下，道，“我有準備啊！呵呵……”波風鳴人忽然訕笑了起來，撓了撓腦袋，嗖得一下將另一份食材擺到了春野櫻面前，涎了個臉，不好意思地道：“……小櫻，那個，還要麻煩你啦。”
……
“這個，也要教？”春野櫻擡頭望了望正一副聆聽模樣的金發少年，面有異色——看不出啊，鳴人據說是打小就沒有父母，卻原來也是含著金湯勺長大得嘛！也沒錯，到不久前為止，他都還有著一個分明就是溺愛著他的哥哥在……想到波風白石，春野櫻又小心瞧了金發大男孩一眼。
“怎麽了，小櫻？”
“沒事。”春野櫻連忙搖搖頭，轉移了話題教他一些註意事項。
今夜，花香中繚繞著一絲暖暖的甜香。
波風宅走廊處的木地板咚咚得響。
波風鳴人端著一碟重新加溫的紫菜蛋卷，還有一小盅甜湯，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自從伊藤碧重返此宅後，就有些奇怪，每日裏除了指導一下波風鳴人，還有做些簡單、不費多少體力的“修煉”外，最喜歡做的就是臥在窗前看書，又或者歇息。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波風鳴人不會覺著特別奇怪。可當知曉此人就是暗部隊長後，那就不一樣了，以他現時的實力，波風鳴人自信，若是自家有哪怕一丁點動靜，他都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可十來天過去了，硬是沒能發現了任何其他暗部光臨的痕跡——身為暗部隊長，卻連同暗部之間的聯系都沒有，這也太不正常了點吧？
屋內點著燈，黑發的少女卻已在書案後的小床上閉目小憩。
又睡了？
波風鳴人有些失望，小心地將餐盤放在桌上，先收進了儲物結界保溫。他在小床前蹲下，替少女拉了拉身上有些淩亂的毯子，靜靜地望著那張清秀的臉——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寂寞的人，從第一次夜遇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自從覺醒了辨識查克拉的能力，波風鳴人回想之下，能夠輕易地辨明：當初的那個夜半黑影、小玉老師、還有……同眼前的這人是同一個人。
“一直以來，謝謝你呢。”他翹唇微微笑。
自從明白了一些事後，他的心底就開始漸漸湧起一種特別強烈的想望——想要替她做些事。最為可惜的是，他卻無法琢磨出她的心思，沒有辦法排遣她眉宇間隱約的憂郁和孤獨。
……
夜漸深，伊藤碧小睡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案頭那卷攤開的儲物卷軸。
嘭得一聲白霧裏，少女的眉尖微蹙：“……紅豆湯？”……她不該睡著了的……
嗖！
輕微的響動中，屋頂兩個身影對立，在月色中快速轉移到庭院。
“找我有事？”平淡的女聲先問。
“果然是你！”但見白光一閃，招呼不打一個的，已經迎面劈來！
噝——
如霧般散。
一百四十三章 迷蒙的夜 挑動的心（一）
一百四十三迷蒙的夜挑動的心（一）
海市蜃樓般的幻影被一劈兩半，飄飄渺渺地消散。
嘩嘩嘩，被刀風驚動了的樹枝搖搖曳曳，樹葉簌簌落下。
旗木卡卡西也不答話，以他如今的實力，一擊不中卻絲毫不驚訝，電光石火間，又是一記飛快劈下。
旗木家族的家傳刀術，練到高層後，能斷金削鐵，已經可以無視了忍術協助，當年的“木葉白牙”旗木茂朔，同人過招時，目標在他手底從來走不過三招去。普通實力的更是不用提了，往往還沒瞧見人影，就已經是不知不覺間死亡。現如今旗木卡卡西縱使還沒有達到旗木茂朔那樣的實力，也已是相去不遠。
“住手！”
第三刀劈下前，旁邊一個聲音響起，月影下一個金發人影飛瞬到來，手中冷森森如玉白劍接下了攻擊。
鐺！
清脆的響聲響在弦月的夜空。
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背影是彎彎的月芽，在那之前，映襯而出的，是兩個手持一長物的黑影。
“卡卡西老師，你這是要幹嘛？”刀劍相碰的時候，波風鳴人望著對面那人問。
但停頓和問話也只限於這一刻了，流螢般的綠光自對面人眼中浮出後，波風鳴人禁不住楞了下，不片刻，金發少年的眼中也閃現出了同樣的光彩。
“魔瞳之術”——夜晚視物如白晝。
三百六十度的視野之下，屏息凝神，抱持守一，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如影隨形的兩個身影，分分合合滿天亂舞，外加地上花叢中，一個冷冷的影子。
伊藤碧站在春涼的地上，擡頭，冷眼看這師徒二人互劈互刺。
如果不是旗木卡卡西一上來就毫不留情的攻擊，如果不是知道這師徒倆此刻是在“生死相搏”，一招一式都可能致命——伊藤碧也許能抱著欣賞的心情來看待這風狂雨疾的一場爭鬥。
發生什麽事了？卡卡西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這對師徒，為什麽從一開始的鳴人替自己擋刀，到越鬥興致越起，越鬥這殺氣也越重了起來？
伊藤碧冷目瞧著，平生第一次有些後悔剛才該在對方一露面的時候，就用小天的特殊能力讀旗木卡卡西心中所想。
叮！叮！叮！……
冰棱的聲音，一點一點開遍這夜空、這小小庭院……水晶般的冰棱嵌在了半空……這裏一簇，那裏一點……自下望上去，像是要給這無星之夜，添上星辰之景！
——這是？！
伊藤碧碧綠的雙瞳瞬間睜大，綠色的熒光盈盈潤潤，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一盞盞“天燈”——冰雪的傑作！
宇宙、洪荒……萬事萬物在那一刻全都入不了眼，入不了心，除了那交纏一方金色的身影……如雷的心跳聲裏，她緩緩闔上雙目，感激於上蒼：“天、才！太好了！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上天沒有剝奪你的才華，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疾竄中的金色身影突然消失成了殘像……“叮”！
冰棱聲裏，突然就飄出了一個身影，提劍疾刺，不知是速度太快還是身法連動，幻化出了幻影幾幕幕——那看著還在遠處的劍尖，瞬間已遞至頸後……
無須去看，刀挽塵花揚，也是幻動相接，鐺得一下擋住那自右而來得劍。
一時間，但見：
灑雪成冰，幾重游弋，時空內外任我行！
人刀身合，星塵不漏，自在隨心擋隨意！
……
劍心、刀意——都在那雙雙相對裏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鐺！
眨眼之間，無數次相襲中的又一次激烈碰撞，銀刀“嗡”得震動了一下。“白雪劍”畢竟神器，“銀牙”（旗木卡卡西佩刀）雖說是寶刀，但在支撐了這麽多次撞擊後，即便有查克拉保護著外圍，也終於開始有了一絲極細極微的裂痕。
人刀意合，旗木卡卡西立刻就覺出了這一狀況，從那“忘我”的境界中醒來，一擡眼，對上的就是那對泛著綠光，海般浩瀚的藍眸——心頭驟然一驚！
像，太像了！熟悉，太熟悉了！那無數次在同一戰場上出生入死，曾經見過的，在對敵時才有的犀利而懾人的眼神——那個人用來宣判死亡的眼神！
向下，優美的薄唇忽然彎了起來：“卡卡西，你成長了。”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魔力般地在耳畔響起，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人、那個曾經的人……他、他又再一次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話……
“……！”
旗木卡卡西心頭一顫，手中查克拉刀當啷落地。
？
他那異樣感染醒了另外一個，剛剛也“在夢中”的人。
“哎？！”長劍收不住，眼看就要劃破了咽喉，波風鳴人察覺之際，忍不住大叫出聲，腦海中的弦在一瞬間繃緊，眼前緊張得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哈！……哈！……”
直到某人被攔在地上，因為一瞬間的緊張而大口大口直喘著氣，旗木卡卡西兀自站在地上，楞楞地回想，甚至顧不及自己咽喉處滲出的那一抹刺眼殷紅色……
“我、我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怎麽會以為看見老師了呢……還對我說話？怎麽會……”他望著自己的學生，傻傻發楞。
另一面，伊藤碧來回註視著兩人，也在頭疼：旗木卡卡西這個一向行事謹慎的人最初對自己那決絕的試探也就算了，這兩人卻是在熱血什麽？交個幾回手居然便真的打了起來，還打到了忘形忘意，“無知無覺”得，竟千方百計要對方命的份上？
他，居然是這麽個隱藏性格嗎？伊藤碧轉回頭去，望著波風鳴人，猶豫地想。
“謝……哈，謝謝！”調息過呼吸之後，波風鳴人終於平靜了下來，對在千鈞一刻之際攔住自己的手的伊藤碧道。當然，剛才的氣息不勻，與其說是消耗過大造成，還不如說是最後那一瞬被嚇過了頭嚇脫了力的。
波風鳴人撐起身子來擡起頭，一眼就看見了旗木卡卡西脖子上那縷還在滴落的鮮紅，登時一楞，快步走上了前去，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卡卡西老師，那個……！”
他話沒說完，又是一楞。但見那銀發倒栽了頭的某男子蹬蹬蹬地退後上幾步。
“卡卡西老師？”上前一步。
“不要叫我老師！”某人情緒激動地吼道。
波風鳴人登時楞在了那。
一百四十四章 迷蒙的夜 挑動的心（二）
一百四十四迷蒙的夜挑動的心（二）
旗木卡卡西如泡在冰水裏，眼神覆雜地看著波風鳴人，又瞅了瞅他身後始終隱在暗處的女子身影，拾了愛刀，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卡卡西老師！”波風鳴人連忙追著叫了句，對方卻像是根本就沒聽見，兀自失魂落魄般地搖搖晃晃了飛快離開。
發生什麽事了？
波風鳴人帶著一頭霧水的心情懵懵懂懂地楞怔著轉身，對上伊藤碧若有所思的註視，登時四下游離了的心神全部歸位，再清醒不過。
夜風涼涼地吹，庭院深深，花叢裏，那一襲麗影，款款而來，向自己伸出手來……
波風鳴人頓時只覺渾身的熱流都湧到到了左面頰，心臟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連剛剛恢覆了的呼吸也覺著沈重了起來……
他湛藍的瞳仁朝下瞥了瞥，看向左面頰邊，那只此刻離自己最近的手，心跳居然不受控制地跳得飛快！
誒？
手的主人卻在那時突然抽了回去，帶起的輕微涼風瞬間就透過那火熱的面，侵入了心底、腦門……
“今晚表現得還不錯，明天記得早起。”清冷的聲音在夜風裏響起。
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勾了勾，明明已經是過了寒冬入春時節，那平淡清冷的話響起之際，不知為何，卻只如冰水一潑，兜頭倒下，淋得人整個身心都凍了起來，僵硬極了，連一根手指都難動彈！
木門開闔的聲音在遠遠的那頭響起，打破了這寂靜的夜片刻和諧，短暫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麽得寂寞。
波風鳴人目送著人走遠、消失在樓道口……直到聽到那陣聲音後，身體這才漸漸回軟，仿佛大大松了口氣般，正常呼吸起來。
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浸濕了冷汗，連發腳都是濕的！
“我這是怎麽了？”波風鳴人沈痛地想，在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突然就痛了起來——莫名地痛、痛得難以支撐！
他右手拽上左胸前的衣襟，雙眼還是直直望著伊藤碧最後消失的拐角處，心頭還在回味……此時此刻，波風鳴人不禁有些怨懟起自己的“笨”來了：伊藤碧的那個眼神，他讀不懂，就連他自己的心情卻也讀不懂！
有那麽股子淡淡的悲傷環繞在空中——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充斥著的隱隱的感覺。
那個在世人眼中的奇才、堅定堅強的化身——在他波風鳴人的眼中，卻不知為何始終都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氣氛。就好像、好像有那麽一種感覺……似乎表面一切的和諧、美好，都籠了層煙、罩了層霧，讓他覺著就像是生活在了一種人為的、精心維持的“虛幻”裏——雖然安寧，卻總讓人心慌，怎麽都安定不下來。
波風鳴人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他該去糾正某種“錯誤”。這念頭太強烈，以至於為了抓住哪怕只縹緲的一點關聯，他甚至可以先將一切都放下：波風白石的秘密、自己身世、佐助的離開（雖說是堅信人一定會回來）、對小櫻的追求……等等等等，無不是他生命中的大事！
可惜得是，這虛幻的“錯誤”感覺，尋不著、抓不住，令他這個“笨笨”的人只有暗暗著急的份，卻壓根無從下手……
春寒的夜晚，波風宅小小的庭院內，香風中，有一個少年，站了太久……
而同一個夜晚，冷清的街道角落處，一位同樣失了魂的上忍肩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
旗木卡卡西猛然一驚，緊繃的氣氛裏，飛快地就要拔刀，卻在看清了那個身影後，雙目中如狼的綠光又隱了回去：“是你？”
“她是暗部隊長，那你呢？莫非，你的代號是‘火’？”
從欣喜到沈思的快速表情變換中，旗木卡卡西問道。
春天，能夠從窗戶欣賞到庭院中盛開的桃花的會客室本該是被那春意感染，溫涼而詩意的，尤其室內還坐著三美女在。
只是此時此刻，那美麗豐滿的少女臉上嚴肅已極的表情，實在是無法叫人心放開了去。事實上，抱著只寵物豬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身子已經是挪動、挪動……挪動到了一直一直的角落，抖抖索索地望著那額角有淡藍色菱形標記的大美女，隨著那性感美人兒美麗的眉尖越蹙越深、面上表情越來越陰郁，她的心也越來越沈，畏縮著、等待著一場說不定時刻即至的“狂風暴雨”。
“嘣。”
黑衣少女懷中的寵物豬叫了一聲，豬腦門被壓抑地滴下了滴冷汗。
“不要緊吧，會發生什麽事啊？綱手大人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好可怕……”黑衣少女靜音有些神經質地想著。
那是早前不久的事了，伊藤碧正安靜坐在房內的時候，大門處忽然傳來“轟”、“啪啦啦”一陣震響，雖說隔著長長幾間屋的距離，響聲傳來後已經不再是爆炸式得令人聽了心中一驚的那種，卻也決然不輕。
同一條街上的住戶早已經指指點點地對波風宅揚塵飛土的大門口議論紛紛，附近住家紛紛探頭出來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就在那倒在一邊的木門發出吱嘎響的破敗中，一位淡金色長發的艷麗少女龐若無人地帶著一人一豬，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理直氣壯地闖進了別人的私宅。
伊藤碧在客廳等待著，起身相迎，還未敘談敘談，走進來的金發少女盯著她的面，突然就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手搭腕，查克拉運轉間，低頭細細替人診斷。
綱手姬的臉越沈越黑，若不是自己手底此刻是那“脆弱”的臂膀，依她不管不顧的個性，早一下發力，掐斷了去。
饒是如此，放開手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吼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麽搞的，居然把自己的身子弄成了這樣！”
如山雷突然爆發，對面直接承受了這“雷霆震怒”的伊藤碧像是並未受到多少影響模樣，仍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平靜的面容。倒是遠處沙發上的靜音並一頭小豬，明顯受了驚嚇的模樣畏縮了一下。
“嘣。”豬叫了一聲。
“嘖！”綱手姬氣憤憤地咂舌，對面這個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笑盈盈模樣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是可惡透頂了，直能可惡得讓你明明憋了一肚子氣，卻楞是一點都發作不起來。想她綱手姬此刻正郁悶著呢，本該是被安慰的一番，結果一碰面，卻倒立刻就成了安慰人的一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現實而非綱手姬心中所想，這位心氣兒極高的主是絕對不會去想什麽“被安慰”之類的事的。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沈默了會後，收拾好心情，綱手姬沈聲問。
伊藤碧沈默，半晌笑了笑道：“綱手姐，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不是嗎？”
“別給我打馬虎眼！”綱手姬瞧著對方那笑得“有些欠扁”的臉，忍不住手底重了點，繼大門後哦，又報廢了張桌子，看得伊藤碧挑了下眉，肉痛不已。
就在這時，起居室門口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金發的少年揉著眼眶，睡眼朦朧地走了進來：“誰、誰來了麽？”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帶著濃厚的鼻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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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十日（二）
“把鍋一邊攤高，小心點別卷破了。”
將雞蛋和著佐料攪拌均勻，倒入滾燙的平底鍋內，勻成薄皮略加烘烤，再卷成卷……聽上去倒是十分簡單，做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想要做得好吃，用料有細微考究不算，還得小心火候，那麽十幾二三十秒鐘的時間裏，火候不夠就會不熟，卷得時候破了粘底；火候老了，又會烤焦……
波風鳴人這個如今的上忍，圍著個圍裙，此刻正在春野櫻家的廚房忙得是團團轉，時不時就出點錯。
“噝！”這不，一個不小心碰上了鍋沿，正燙得齜牙咧嘴中。
“小心點！”惹得春野櫻這個臨時師傅，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的女孩一個的，幾次看了，終於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沒事沒事！”對方的眼睛卻只關心鍋裏快焦了的蛋卷，連在涼水下沖一沖燙紅了的手指的空都沒有。
粉發的少女在旁看了是又好笑來又好氣。
一旁的廚臺上，堆滿了焦的、還流著生蛋黃的、似乎有點可看的……已經四、五碟了的半成品，就是沒有讓眼前這金發少年滿意的作品——當然，她也不滿意。
“鳴人這家夥，居然買了這麽多原料來，真不知道他是有“先見之明”呢，還是太浪費……唉！”春野櫻無言嘆氣地想著。
整個廚房內已經充滿了蛋香，還有隱約焦焦的糊味在。
“唔！”
春野櫻看著仍在奮戰中、寧願忍著燙傷也絕對不松手打了鍋，那仿佛大敵正當前而神情嚴肅的少年，視線又向下去，漸次掃過：額角的浮汗、面頰上的蛋糊、身上的面粉……還有那在這陽光少年身上圍著，顯得有些可笑的卡通型可愛圍裙……視野裏忽然間就換成了另外一個黑發大男孩圍著圍裙站在廚臺前的虛影……
春野櫻連忙晃了晃腦袋，視線立刻恢覆，少女的心情卻已是從覺著有趣的旁觀者輕松心理，瞬間低沈下去。
“做好了！”
耳旁一個有些爆炸了的興奮呼喚適時響起，金發的少年臂彎碰了碰額角浮汗，獻寶似得遞過一盤至少在色澤、香味上還算合格的蛋卷來，春野櫻詫異地覺著，少年眼中那激動興奮的神采——似乎過去十六年加在一起都不及……
“小櫻，你嘗嘗看。”晶晶亮的藍眸註視下，春野櫻回過神來，不自禁為著自己一瞬間不著邊際的幻覺而羞愧——十六年加一起都不及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
不過，在那期待的眼神，炫得如陽光般的容顏下，她伸手拈了一塊入口：味道還不錯，雖說還談不上多妙。
“嗯，可以了。”粉發的少女點頭道，幾乎在同一時刻，她就望見了金發少年那面上由衷蕩漾開的“傻笑”……心中忍不住竟升起了妒忌的感覺，當然！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啦……
心情有些異樣的少女在望著波風鳴人開心得“傻茲茲”地將最後的一份紫菜蛋卷打包收好，瞧他那傻樣，心中隱隱不悅，柳眉一豎，道：“鳴人，就這麽一道點心，是不是也太少了點？”
“哦，那個啊！”某人單手握拳同另一只手相擊了下，道，“我有準備啊！呵呵……”波風鳴人忽然訕笑了起來，撓了撓腦袋，嗖得一下將另一份食材擺到了春野櫻面前，涎了個臉，不好意思地道：“……小櫻，那個，還要麻煩你啦。”
……
“這個，也要教？”春野櫻擡頭望了望正一副聆聽模樣的金發少年，面有異色——看不出啊，鳴人據說是打小就沒有父母，卻原來也是含著金湯勺長大得嘛！也沒錯，到不久前為止，他都還有著一個分明就是溺愛著他的哥哥在……想到波風白石，春野櫻又小心瞧了金發大男孩一眼。
“怎麽了，小櫻？”
“沒事。”春野櫻連忙搖搖頭，轉移了話題教他一些註意事項。
今夜，花香中繚繞著一絲暖暖的甜香。
波風宅走廊處的木地板咚咚得響。
波風鳴人端著一碟重新加溫的紫菜蛋卷，還有一小盅甜湯，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自從伊藤碧重返此宅後，就有些奇怪，每日裏除了指導一下波風鳴人，還有做些簡單、不費多少體力的“修煉”外，最喜歡做的就是臥在窗前看書，又或者歇息。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波風鳴人不會覺著特別奇怪。可當知曉此人就是暗部隊長後，那就不一樣了，以他現時的實力，波風鳴人自信，若是自家有哪怕一丁點動靜，他都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可十來天過去了，硬是沒能發現了任何其他暗部光臨的痕跡——身為暗部隊長，卻連同暗部之間的聯系都沒有，這也太不正常了點吧？
屋內點著燈，黑發的少女卻已在書案後的小床上閉目小憩。
又睡了？
波風鳴人有些失望，小心地將餐盤放在桌上，先收進了儲物結界保溫。他在小床前蹲下，替少女拉了拉身上有些淩亂的毯子，靜靜地望著那張清秀的臉——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寂寞的人，從第一次夜遇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自從覺醒了辨識查克拉的能力，波風鳴人回想之下，能夠輕易地辨明：當初的那個夜半黑影、小玉老師、還有……同眼前的這人是同一個人。
“一直以來，謝謝你呢。”他翹唇微微笑。
自從明白了一些事後，他的心底就開始漸漸湧起一種特別強烈的想望——想要替她做些事。最為可惜的是，他卻無法琢磨出她的心思，沒有辦法排遣她眉宇間隱約的憂郁和孤獨。
……
夜漸深，伊藤碧小睡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案頭那卷攤開的儲物卷軸。
嘭得一聲白霧裏，少女的眉尖微蹙：“……紅豆湯？”……她不該睡著了的……
嗖！
輕微的響動中，屋頂兩個身影對立，在月色中快速轉移到庭院。
“找我有事？”平淡的女聲先問。
“果然是你！”但見白光一閃，招呼不打一個的，已經迎面劈來！
噝——
如霧般散。
一百四十三章 迷蒙的夜 挑動的心（一）
一百四十三迷蒙的夜挑動的心（一）
海市蜃樓般的幻影被一劈兩半，飄飄渺渺地消散。
嘩嘩嘩，被刀風驚動了的樹枝搖搖曳曳，樹葉簌簌落下。
旗木卡卡西也不答話，以他如今的實力，一擊不中卻絲毫不驚訝，電光石火間，又是一記飛快劈下。
旗木家族的家傳刀術，練到高層後，能斷金削鐵，已經可以無視了忍術協助，當年的“木葉白牙”旗木茂朔，同人過招時，目標在他手底從來走不過三招去。普通實力的更是不用提了，往往還沒瞧見人影，就已經是不知不覺間死亡。現如今旗木卡卡西縱使還沒有達到旗木茂朔那樣的實力，也已是相去不遠。
“住手！”
第三刀劈下前，旁邊一個聲音響起，月影下一個金發人影飛瞬到來，手中冷森森如玉白劍接下了攻擊。
鐺！
清脆的響聲響在弦月的夜空。
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背影是彎彎的月芽，在那之前，映襯而出的，是兩個手持一長物的黑影。
“卡卡西老師，你這是要幹嘛？”刀劍相碰的時候，波風鳴人望著對面那人問。
但停頓和問話也只限於這一刻了，流螢般的綠光自對面人眼中浮出後，波風鳴人禁不住楞了下，不片刻，金發少年的眼中也閃現出了同樣的光彩。
“魔瞳之術”——夜晚視物如白晝。
三百六十度的視野之下，屏息凝神，抱持守一，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如影隨形的兩個身影，分分合合滿天亂舞，外加地上花叢中，一個冷冷的影子。
伊藤碧站在春涼的地上，擡頭，冷眼看這師徒二人互劈互刺。
如果不是旗木卡卡西一上來就毫不留情的攻擊，如果不是知道這師徒倆此刻是在“生死相搏”，一招一式都可能致命——伊藤碧也許能抱著欣賞的心情來看待這風狂雨疾的一場爭鬥。
發生什麽事了？卡卡西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這對師徒，為什麽從一開始的鳴人替自己擋刀，到越鬥興致越起，越鬥這殺氣也越重了起來？
伊藤碧冷目瞧著，平生第一次有些後悔剛才該在對方一露面的時候，就用小天的特殊能力讀旗木卡卡西心中所想。
叮！叮！叮！……
冰棱的聲音，一點一點開遍這夜空、這小小庭院……水晶般的冰棱嵌在了半空……這裏一簇，那裏一點……自下望上去，像是要給這無星之夜，添上星辰之景！
——這是？！
伊藤碧碧綠的雙瞳瞬間睜大，綠色的熒光盈盈潤潤，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一盞盞“天燈”——冰雪的傑作！
宇宙、洪荒……萬事萬物在那一刻全都入不了眼，入不了心，除了那交纏一方金色的身影……如雷的心跳聲裏，她緩緩闔上雙目，感激於上蒼：“天、才！太好了！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上天沒有剝奪你的才華，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疾竄中的金色身影突然消失成了殘像……“叮”！
冰棱聲裏，突然就飄出了一個身影，提劍疾刺，不知是速度太快還是身法連動，幻化出了幻影幾幕幕——那看著還在遠處的劍尖，瞬間已遞至頸後……
無須去看，刀挽塵花揚，也是幻動相接，鐺得一下擋住那自右而來得劍。
一時間，但見：
灑雪成冰，幾重游弋，時空內外任我行！
人刀身合，星塵不漏，自在隨心擋隨意！
……
劍心、刀意——都在那雙雙相對裏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鐺！
眨眼之間，無數次相襲中的又一次激烈碰撞，銀刀“嗡”得震動了一下。“白雪劍”畢竟神器，“銀牙”（旗木卡卡西佩刀）雖說是寶刀，但在支撐了這麽多次撞擊後，即便有查克拉保護著外圍，也終於開始有了一絲極細極微的裂痕。
人刀意合，旗木卡卡西立刻就覺出了這一狀況，從那“忘我”的境界中醒來，一擡眼，對上的就是那對泛著綠光，海般浩瀚的藍眸——心頭驟然一驚！
像，太像了！熟悉，太熟悉了！那無數次在同一戰場上出生入死，曾經見過的，在對敵時才有的犀利而懾人的眼神——那個人用來宣判死亡的眼神！
向下，優美的薄唇忽然彎了起來：“卡卡西，你成長了。”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魔力般地在耳畔響起，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人、那個曾經的人……他、他又再一次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話……
“……！”
旗木卡卡西心頭一顫，手中查克拉刀當啷落地。
？
他那異樣感染醒了另外一個，剛剛也“在夢中”的人。
“哎？！”長劍收不住，眼看就要劃破了咽喉，波風鳴人察覺之際，忍不住大叫出聲，腦海中的弦在一瞬間繃緊，眼前緊張得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哈！……哈！……”
直到某人被攔在地上，因為一瞬間的緊張而大口大口直喘著氣，旗木卡卡西兀自站在地上，楞楞地回想，甚至顧不及自己咽喉處滲出的那一抹刺眼殷紅色……
“我、我剛才是怎麽了？怎麽會、怎麽會以為看見老師了呢……還對我說話？怎麽會……”他望著自己的學生，傻傻發楞。
另一面，伊藤碧來回註視著兩人，也在頭疼：旗木卡卡西這個一向行事謹慎的人最初對自己那決絕的試探也就算了，這兩人卻是在熱血什麽？交個幾回手居然便真的打了起來，還打到了忘形忘意，“無知無覺”得，竟千方百計要對方命的份上？
他，居然是這麽個隱藏性格嗎？伊藤碧轉回頭去，望著波風鳴人，猶豫地想。
“謝……哈，謝謝！”調息過呼吸之後，波風鳴人終於平靜了下來，對在千鈞一刻之際攔住自己的手的伊藤碧道。當然，剛才的氣息不勻，與其說是消耗過大造成，還不如說是最後那一瞬被嚇過了頭嚇脫了力的。
波風鳴人撐起身子來擡起頭，一眼就看見了旗木卡卡西脖子上那縷還在滴落的鮮紅，登時一楞，快步走上了前去，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卡卡西老師，那個……！”
他話沒說完，又是一楞。但見那銀發倒栽了頭的某男子蹬蹬蹬地退後上幾步。
“卡卡西老師？”上前一步。
“不要叫我老師！”某人情緒激動地吼道。
波風鳴人登時楞在了那。
一百四十四章 迷蒙的夜 挑動的心（二）
一百四十四迷蒙的夜挑動的心（二）
旗木卡卡西如泡在冰水裏，眼神覆雜地看著波風鳴人，又瞅了瞅他身後始終隱在暗處的女子身影，拾了愛刀，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卡卡西老師！”波風鳴人連忙追著叫了句，對方卻像是根本就沒聽見，兀自失魂落魄般地搖搖晃晃了飛快離開。
發生什麽事了？
波風鳴人帶著一頭霧水的心情懵懵懂懂地楞怔著轉身，對上伊藤碧若有所思的註視，登時四下游離了的心神全部歸位，再清醒不過。
夜風涼涼地吹，庭院深深，花叢裏，那一襲麗影，款款而來，向自己伸出手來……
波風鳴人頓時只覺渾身的熱流都湧到到了左面頰，心臟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連剛剛恢覆了的呼吸也覺著沈重了起來……
他湛藍的瞳仁朝下瞥了瞥，看向左面頰邊，那只此刻離自己最近的手，心跳居然不受控制地跳得飛快！
誒？
手的主人卻在那時突然抽了回去，帶起的輕微涼風瞬間就透過那火熱的面，侵入了心底、腦門……
“今晚表現得還不錯，明天記得早起。”清冷的聲音在夜風裏響起。
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勾了勾，明明已經是過了寒冬入春時節，那平淡清冷的話響起之際，不知為何，卻只如冰水一潑，兜頭倒下，淋得人整個身心都凍了起來，僵硬極了，連一根手指都難動彈！
木門開闔的聲音在遠遠的那頭響起，打破了這寂靜的夜片刻和諧，短暫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麽得寂寞。
波風鳴人目送著人走遠、消失在樓道口……直到聽到那陣聲音後，身體這才漸漸回軟，仿佛大大松了口氣般，正常呼吸起來。
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浸濕了冷汗，連發腳都是濕的！
“我這是怎麽了？”波風鳴人沈痛地想，在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突然就痛了起來——莫名地痛、痛得難以支撐！
他右手拽上左胸前的衣襟，雙眼還是直直望著伊藤碧最後消失的拐角處，心頭還在回味……此時此刻，波風鳴人不禁有些怨懟起自己的“笨”來了：伊藤碧的那個眼神，他讀不懂，就連他自己的心情卻也讀不懂！
有那麽股子淡淡的悲傷環繞在空中——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充斥著的隱隱的感覺。
那個在世人眼中的奇才、堅定堅強的化身——在他波風鳴人的眼中，卻不知為何始終都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氣氛。就好像、好像有那麽一種感覺……似乎表面一切的和諧、美好，都籠了層煙、罩了層霧，讓他覺著就像是生活在了一種人為的、精心維持的“虛幻”裏——雖然安寧，卻總讓人心慌，怎麽都安定不下來。
波風鳴人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他該去糾正某種“錯誤”。這念頭太強烈，以至於為了抓住哪怕只縹緲的一點關聯，他甚至可以先將一切都放下：波風白石的秘密、自己身世、佐助的離開（雖說是堅信人一定會回來）、對小櫻的追求……等等等等，無不是他生命中的大事！
可惜得是，這虛幻的“錯誤”感覺，尋不著、抓不住，令他這個“笨笨”的人只有暗暗著急的份，卻壓根無從下手……
春寒的夜晚，波風宅小小的庭院內，香風中，有一個少年，站了太久……
而同一個夜晚，冷清的街道角落處，一位同樣失了魂的上忍肩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
旗木卡卡西猛然一驚，緊繃的氣氛裏，飛快地就要拔刀，卻在看清了那個身影後，雙目中如狼的綠光又隱了回去：“是你？”
“她是暗部隊長，那你呢？莫非，你的代號是‘火’？”
從欣喜到沈思的快速表情變換中，旗木卡卡西問道。
春天，能夠從窗戶欣賞到庭院中盛開的桃花的會客室本該是被那春意感染，溫涼而詩意的，尤其室內還坐著三美女在。
只是此時此刻，那美麗豐滿的少女臉上嚴肅已極的表情，實在是無法叫人心放開了去。事實上，抱著只寵物豬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身子已經是挪動、挪動……挪動到了一直一直的角落，抖抖索索地望著那額角有淡藍色菱形標記的大美女，隨著那性感美人兒美麗的眉尖越蹙越深、面上表情越來越陰郁，她的心也越來越沈，畏縮著、等待著一場說不定時刻即至的“狂風暴雨”。
“嘣。”
黑衣少女懷中的寵物豬叫了一聲，豬腦門被壓抑地滴下了滴冷汗。
“不要緊吧，會發生什麽事啊？綱手大人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好可怕……”黑衣少女靜音有些神經質地想著。
那是早前不久的事了，伊藤碧正安靜坐在房內的時候，大門處忽然傳來“轟”、“啪啦啦”一陣震響，雖說隔著長長幾間屋的距離，響聲傳來後已經不再是爆炸式得令人聽了心中一驚的那種，卻也決然不輕。
同一條街上的住戶早已經指指點點地對波風宅揚塵飛土的大門口議論紛紛，附近住家紛紛探頭出來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就在那倒在一邊的木門發出吱嘎響的破敗中，一位淡金色長發的艷麗少女龐若無人地帶著一人一豬，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理直氣壯地闖進了別人的私宅。
伊藤碧在客廳等待著，起身相迎，還未敘談敘談，走進來的金發少女盯著她的面，突然就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手搭腕，查克拉運轉間，低頭細細替人診斷。
綱手姬的臉越沈越黑，若不是自己手底此刻是那“脆弱”的臂膀，依她不管不顧的個性，早一下發力，掐斷了去。
饒是如此，放開手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吼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麽搞的，居然把自己的身子弄成了這樣！”
如山雷突然爆發，對面直接承受了這“雷霆震怒”的伊藤碧像是並未受到多少影響模樣，仍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平靜的面容。倒是遠處沙發上的靜音並一頭小豬，明顯受了驚嚇的模樣畏縮了一下。
“嘣。”豬叫了一聲。
“嘖！”綱手姬氣憤憤地咂舌，對面這個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笑盈盈模樣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是可惡透頂了，直能可惡得讓你明明憋了一肚子氣，卻楞是一點都發作不起來。想她綱手姬此刻正郁悶著呢，本該是被安慰的一番，結果一碰面，卻倒立刻就成了安慰人的一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現實而非綱手姬心中所想，這位心氣兒極高的主是絕對不會去想什麽“被安慰”之類的事的。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沈默了會後，收拾好心情，綱手姬沈聲問。
伊藤碧沈默，半晌笑了笑道：“綱手姐，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不是嗎？”
“別給我打馬虎眼！”綱手姬瞧著對方那笑得“有些欠扁”的臉，忍不住手底重了點，繼大門後哦，又報廢了張桌子，看得伊藤碧挑了下眉，肉痛不已。
就在這時，起居室門口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金發的少年揉著眼眶，睡眼朦朧地走了進來：“誰、誰來了麽？”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帶著濃厚的鼻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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